海宮

西索莫羅的奇幻歷程

又名西索莫羅的反攻歷程

或者魯西魯先生的源氏物語（到底是三小東西）

佔有他的一生。

團→西；放飛自我OOC，慎入。

寫到一半的時候，覺得自己大概是神經病。

七分脫線，三分正經。滿滿都是…獨佔欲。

貓鼠遊戲愉快進行中。

✥

他們在玩一場非常危險的遊戲。

庫洛洛把夾著書籤的念書收回口袋中。

‘走馬燈’開始了。

在72小時內，他可以改變西索一樣東西。

✥

他天生是火紅色的頭髮。那很美麗。

庫洛洛把手指伸到軟乎乎的臉頰旁逗弄他。

嬰兒期的西索轉頭含住了他的手指，吸吮起來。

反射正常。庫洛洛想。

庫洛洛什麼都沒給他。嬰兒大哭起來。

很吵。庫洛洛把嬰兒放到地上，就著燭光，翻開一本書。

育兒寶典？不，那是一本寶石鑑定大全。

庫洛洛以為伊路米很有帶孩子的經驗，於是把清晨下班的殺手叫來了。

他看著伊路米和西索玩了一會，便回去繼續看書。

監護人缺席了。

伊路米的頭髮像海妖那樣發散出來。

那很可怕。

一歲多一點的西索哇一聲哭了出來。

伊路米覺得莫名愉快，看西索哭著去找庫洛洛。

“爸爸…”他委屈巴巴地喊，撲到庫洛洛身上撒嬌。

庫洛洛的眼色動了一下。

“叫庫洛洛。”

“洛洛！”小孩子都喜歡疊字。

“庫洛洛。”庫洛洛開始覺得他很笨，他長大後怎麼有臉自詡為天才？

“庫洛洛爸爸。”

“…不是爸爸，是團長。”他實事求事地推翻了上一個結論，覺得自己可以再貪心一點。

“庫洛洛團長～”小西索喊得奶音奶氣。

那對小孩子來說不過是無意義的音節，但他已經無法控制想在他身上紋上蜘蛛的念頭。

他那麼小，完全任他擺佈。

“庫洛洛！”西索很喜歡學到的新詞。

像世間的一切語言，不論爸爸還是庫洛洛，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。庫洛洛不肯定他的名字對西索來說有怎樣的意義。他抱起西索往睡房走。西索一直庫洛洛庫洛洛地叫他。

大概是很親近的人。庫洛洛想。

西索兩歲的時候，庫洛洛放了一副撲克牌和一盒泡泡糖在西索面前。

"你想要哪個？"

西索從小就很會看臉色。

他這時候已經走得很穩了。他還沒辦法跑，但他卻向庫洛洛跑過去，中間無可避免地摔了一跤，他爬起來繼續跑，把庫洛洛撲個滿懷。

“庫洛洛♥️”

那是一個完美的答案。

於是庫洛洛把泡泡糖和撲克牌都給他。

西索吃了很多泡泡糖，他把它們全呑到肚子裡了。

…說過不能吞了。

庫洛洛一動不動地看著摀著肚子縮成一團的小西索，一點也沒打算幫忙。

他看起來很痛苦。

說不定他的念是在這個時候學會的？

他突然來了興趣。

西索的念是什麼時候學會的？

等他再大一點，說不定可以看到他開念的時刻？

西索蜷縮著自己，快沒有聲色了。

庫洛洛把他翻過來。

小屁孩朝他的臉樂不可支地吹了一個大泡泡。

“♪”

"……"

他現在想要我的注意力。庫洛洛目無表情地戳破了他的泡泡。以後他會想從我身上得到更多。

四歲的小孩是調皮的搗蛋鬼。四歲的西索是一種痛症。

他在拔庫洛洛衣領上的羽毛。

庫洛洛本來以為西索只是在蹭他的衣領，待西索把羽毛攏成一團在他頭頂仙女散花地撒下來時，已經太晚了。

他的大衣就那樣禿了一塊。

庫洛洛“啪”地合上了書，與此同時心知不妙的西索轉身就逃，庫洛洛陰著臉，嘴上反倒是笑了一笑。

“我給你五秒。”他說。

小孩子一溜煙就不見了。還跑得挺快。

五秒之後，西索被揪著領子拎了起來。

“嗯～～”

他竟然興奮了起來。

“把我的大衣恢復成原樣，否則我不保證會對你做什麼。”

小傢伙舔了舔嘴唇，指著窗外的小鳥。

“那樣的可以嗎？”

庫洛洛看了一眼，嘴角上揚。

“如果你抓得到的話。”

他就那樣任由西索在房子四周折騰。西索回來的時候已經五歲了，他拿回來一件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大衣。

他還真的做到了？庫洛洛摸著衣領上的羽毛，然後打開了臥室的衣櫃。

少了一件。

“西索。”

小孩子看著那張陰霾滿佈的臉，有些興奮。

“五秒。”他主動提出道。

“五。”庫洛洛開始倒數。

五秒之後，西索在堪堪被庫洛洛抓到腳踝之時砍斷了一條繩子，他就那樣抓住繩子飛了上天，繩子另一端綁著一大群飛鳥，帶著西索逃往天空。

他從小就是天賦異稟的魔術師。

庫洛洛並不急，他在屋頂上坐了下來，看著西索越飛越遠。而西索也回看屋頂上的庫洛洛。

他完全沒有要回來的意思。

飛到那種高度，一點也不害怕。

……

於是也不可能等到他的求救。

一把銀光割斷了西索抓住的繩子，小小的身軀從天空墜落下來，最終墜落在庫洛洛雙臂之間。

那雙金色的眸子在他懷裡緩緩睜開來。

“原來這個高度，是你能接住我的極限♥️”

他已經把他視為對手。

小小孩在外面飛一次之後，要把他拴在身邊已經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了。不過那畢竟還是小孩子，難不倒庫洛洛的智商。

"庫洛洛，我想出去。讓我出去玩嘛～"

"出去可以。但你回來之後就不會看到我了。"

"為什麼？"他不明白。

"因為你不聽話。"

"你不要我了？"

"你自己要出去的。"

"我不出去了。"他馬上變得乖巧，連權衡的時間都不需要。

庫洛洛頗為滿意，他大發慈悲地揉了揉那把紅髮。

"那你理理我好不好～"小西索試探性地問道，"不要整天看書。"

"自己玩去。"庫洛洛又翻開了他的書。

西索在他面前站了一會，最後邁步離去了。

他離去的時侯，庫洛洛不自覺地把手捂在嘴唇上思索。

以一個小孩子來說，那是很濃烈的殺氣。

而且他還未開念。

西索把他的書弄得一團糟。那慘烈得像是一場無人生還的大屠殺。

當庫洛洛朝他走來的時侯，他看到西索露出一個開心的表情。

他沒有逃。

"你要懲罰我嗎？"小孩子仰起頭問他。

西索在很多方面來說，都資質極高，而在庫洛洛面前三番四次作死的能耐，可謂無人能出其右。

"你可能會活不下來。"庫洛洛蹲下來與他對視，平靜地道。

"嗯哼～"

他知道。

所以他選擇寧願這樣做。

只為了他的注意力。

庫洛洛在心中嘆了口氣。他生氣不起來，與其說生氣不起來，不如說他已經在原諒了。

他總是理解西索。無論是被他出賣的時候，還是被他背棄的時候。

庫洛洛在地上撿起一本書，那本書勉強有著完好的封面。

"我是一個很無趣的人。"庫洛洛把那本《存在與時間》遞給西索看，"所以我本來覺得，你自己玩會比較有趣。"

他像一個成熟的大人那樣跟他解釋著。

那樣確實很無趣。

他本來還期待更多的。

"你似乎並不認同。"

是的。

"所以你用這種方式表達。"

西索等著庫洛洛接續。

"既然你這麼不乖，"

他看見庫洛洛向他伸出手，那雙黑色大眼睛隱隱約約地閃爍著光芒。

"你要和我出去做點壞事嗎？"

他們走了一段路才到城鎮，庫洛洛從未看過西索那麽高興，那麼直白的高興，好像那些冷漠造成的傷害不曾存在那樣。六歲的西索活潑而精力過盛，一路上滔滔不絕地和庫洛洛談論那些他抓到的鳥、他會變的戲法、還有他偷看過庫洛洛的書。

他們在中途就不再牽手了，庫洛洛並不擔心他走失，而西索顯然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。

“庫洛洛，我們今天要幹什麼壞事？”

“我要教你偷東西。”

“聽起來很有趣～像這樣嗎？”

庫洛洛本來覺得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可以偷，但小孩子手裡的確掂著一個東西。

他的耳環。

庫洛洛正要細看，西索手一翻，耳環又不見了。他指指庫洛洛的耳垂。

"在這裡喲～"

輕薄的假象？！

那是一瞬間得出的答案，庫洛洛確實從未感覺耳環從身上被偷走，但小孩子剛才手上那個東西的確跟他的耳環一模一樣。除卻那些機巧百變的戲法，最能完美解釋的，便是輕薄的假象了。

他開念了？

無師自通地開念了？

庫洛洛抑制著心中的撼動，無比冷靜地在小西索面前蹲下來。

他指尖頂端的念凝成一個文字，小西索困惑地看著他。

"你能看見這個嗎？"

小西索搖搖頭。

"看清楚。"庫洛洛下指令。他的眼神相當嚇人。

"這是不是什麼很厲害的玩意？"小西索瞇起眼睛，盯著庫洛洛的指尖。

"這是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玩意。"庫洛洛誘導著，但西索突然不再感興趣地往前走了。

庫洛洛用凝仔細地把小傢伙打量了一番。

他身上淡淡地覆著氣。

大意了。

從什麼時候開始的？

他即使不能百份之百肯定耳環是輕薄的假象變出來的，這件事件也足夠讓他警覺。他確實是對他太疏忽了，疏忽到錯過他開念的時刻。

西索感到他的手被重新牽起來。

市集裡人來人往。

庫洛洛牽著小西索走進來，仿佛老狐狸帶著小狐狸走進了雞籠。

"看好了，我只示範一次。"

小西索眼神亮晶晶的，他覺得自己愛極了那雙黑夜般的眸子中無盡的邪氣。

他感覺自己被他吸引著。

他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。

只知道好喜歡好喜歡，喜歡到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。

庫洛洛出手非常快，他幾乎沒有碰到那個倒楣的傢伙，但他手上的確掛滿了那個人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，手錶、金鏈、戒指，應有盡有。

西索沒有錯過任何細節，他甚至看見了庫洛洛臉上稍縱即逝、一抹得意的賊笑。

這個人喜歡偷東西。西索想。而且他很危險。

危險。小小孩咀嚼著這個詞，心中又有些東西蠢蠢欲動。

"輪到你了。"庫洛洛說，“開始你的表演吧。”

西索是一個舉一反三的天才，雖然他偷的技巧仍不純熟，但分散他人注意力的技倆卻是層出不窮。他們在轉角時，西索伸手向他展示了幾樣手上的物品，庫洛洛馬上把他的手壓下去藏起來。

那其中有一條女性內//褲。

他剛才完全沒教他這個。

……

庫洛洛把西索拉著往回走。

"誰的？"庫洛洛輕聲問。

小西索指了指一位穿花裙的女孩子，她正跟幾個朋友結伴走著。

"還可以接受。"庫洛洛捂唇自言自語地道。

"我的眼光不錯吧～"小西索得意洋洋。

"但是把這種東西帶在身上，會很麻煩。"

"要～還給她嗎？"小西索猶豫地問道。

"你可以試試。"

於是庫洛洛看著小西索拿著那條小褲褲屁噠屁噠地的跑到前面去。

"小姐～你掉了一個東西～"

女性的尖叫引來了一大群人憤怒的追打。小西索跑得飛快，被從街頭來來回回追到街尾。

庫洛洛倚在街角看這一台肥皂戲，臉上掛著愉悅的表情。

他喜歡看他闖禍，儘管很多時侯，他才是那個怙惡不悛的罪魁禍首。

"好慢。"在西索第三次準備經過他的時候，庫洛洛說。

眼看追兵下一秒就要追到，小傢伙居然停在他面前。

"就是他叫我偷的～"他趁機指著這個和他對話的男人，撒了半真半假的謊言。

這個小機靈鬼。

庫洛洛一把撈起小西索，身形一動，直接在原地消失。

日落西山。

盜賊之行告一段落，兩個人在回程中遇到了一大片人潮，庫洛洛正覺得礙事，準備帶著西索往高處上走，西索卻拉了拉他的衣角。

他指了指那個熱鬧的所向，眼神明擺著說我想去。

庫洛洛定了一下，就著視聽所及捕獲的線索飛快分析。

花火大會。

在那裡他們可以偷到衣衫鼓脹。

而且，好久沒有看到那種東西了。

稍縱即逝的。虛幻的。璀璨奪目的。火藥藝術。

離開流星街之前，他曾經為了慶祝，在安息日把長老教會炸了上天。

"上帝的傑作。"

當時他看著那些花火，曾如此感嘆道。

"我對您滿懷敬意。"

他輕撫著額上十字，長老那顆被炸飛的頭在他腳旁，始終未能瞑目。十三個人影，在熊熊燃燒的火光浩蕩離去。

回憶在人群發出第一聲的驚歎中落幕。

他們站在喧鬧的世界中央，最好的位置。

面前絢爛的煙花精彩紛呈，卻及不上西索那雙流光溢彩的金色眸子。

他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東西。

西索一直在他旁邊跳高，小傢伙還沒開始長個子，瞬間又淹沒在人潮裡。

上跳下竄的身影實在礙著視線，庫洛洛舉起他，讓他坐到自己肩上。

他自然是看不到那個欣喜若狂的表情，但此刻他們的眼裡綻放著同樣的花火。

那是西索一整天唯一安靜下來的時刻。

他已經過完了他的童年。

入睡前，庫洛洛問他，今天是否玩得高興。

"我喜歡和你一起幹壞事。"西索說。

把他收進旅團。這個想法幾乎是反射性地冒出來。

而事實就是，這小傢伙的成人版把幻影旅團當成自家後門一樣自出自入想走就走。

"現在或許是。"庫洛洛告訴他。"但你不會喜歡太久的。"

"我知道。"西索同意道。"我有時候很喜歡你，有時候又很討厭你，有時候同時討厭你又喜歡你。"

"哦，那是什麼時候？"

"在樹林裡，你逼我看"去死"，然後又牽起我的手的時候。"

他果然開念了。

"原來你不喜歡我牽你的手。"庫洛洛捂唇道。

"不對喲～"小孩子皺起眉頭。"反過來才對。"

這時候的西索，竟然還沒有壞掉？庫洛洛心中訝異，他沒有告訴西索，他長大後的喜好會再反過來一次。

不過，暫時這樣，也不錯。

"晚安。"庫洛洛替他蓋上被子，在他額上印下一個吻。

西索睡著的時候，身邊來了一些人，因為庫洛洛堅持待在睡房裡，蜘蛛們只好用唇語無聲談話。

"小時候的西索好可愛。"小滴蹲在床前。"我可以戳他的臉蛋嗎？"

"不行。"庫洛洛無聲地拒絕。"我今天已經累了。"

"可以讓他永遠維持這個狀態嗎？"瑪奇問。

"既然殺不死他，至少讓他永遠醒不來。"飛坦同意道。

庫洛洛搖搖頭。"我試過了。"

"他是不是開念了？"瑪奇突然問。

飛坦不可置信地看向庫洛洛。

"…我沒看好他。"庫洛洛承認。他確實就是一個失職的監護人。

蜘蛛們有些失望。如果要改變西索一件事情，大概所有厭惡他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奪走他的念能力。剝奪一個天才最引以為傲的才能，最殘忍莫過於此。

"他變得好快。"小滴用凝觀察西索，他身上散漫的念此刻已經變成一層安定纏繞著他的氣。

"他在睡眠中獲得力量。"庫洛洛也看見了那個變化，而更明顯的是，西索的臉孔漸漸失去孩童的稚嫩，身體也漸漸變得頎長。

現在是九歲？十歲？

小孩子身上突然佈滿了傷痕，他的呼吸變得極淺而急促，但他露出一個笑容。

庫洛洛目不轉睛地看著，加重了身上的纏。

下一秒，西索身上爆發出驚人的念量。他喘息著醒來。

房間裡重新剩下庫洛洛一個人。

"做惡夢了？"庫洛洛問他。

小孩子狹長的鳳眼打量著床前好整以暇地坐著的黑髮男子。

那不是陌生的目光，但極為警戒，像一頭野獸。

"庫洛洛？"小孩子的語調有些飄。

"嗯。"看他的反應，大概在睡夢中獲得了一些記憶。庫洛洛想。同時他又保留著做夢前的記憶。所以才會有這副表情。

"我想通了一些事情。"

"關於什麼？"

"把我變成這個狀態的始作俑者，就是你吧？"

"嗯。"既然長大了，那就省事多了。

"我會這樣子多久？"西索倒是不討厭這種坦誠相見，不如說面前這個男人對他這個年紀的聰敏非常有信心。

"三天。三天內你會死，根據你的成長速度，你死的時候是28歲。"庫洛洛向他解釋。

"那可真是短命～"

"你剛才夢到什麼？"庫洛洛問，他腦海裡開始構築起這個念能力的運作機制。

"我離開了流星街。在馬戲團…遇到些麻煩。"

他語氣裡有些東西徹底變了。有些東西從他生命中永遠地消失了。

一個他熟悉的西索。庫洛洛想。

"至於你。

"我還不知道你是誰。

"但我可以殺了你嗎？"

幾乎同一瞬間，西索以手刀迅猛地襲向庫洛洛，而黑髮男人只是懶洋洋地抓住他的手腕，然後又抓住另一隻，最後把他壓制在床上。

"睡眠不足。"庫洛洛冷笑。"變強了再醒來。"

"你怎麼保證你不會逃？"小孩子舔舔嘴唇，他的姿勢訴說著他享受這片刻的下風，那讓他更期待逆轉來臨的時刻。

"我會在這裡。"庫洛洛給他一個承諾。

"到你死之前，我都會和你在一起。"

一個他會確切履行的承諾。